2012年5月23日 星期三

認知、夢、惡魔


這是一個流傳在村子的故事。三十年前,一位德高望重的祭司為了能夠探究人的本質,而開始研究了祕法。過了不久,那位祭司的神智錯亂,開始放火焚燒房舍、擄走村人的小孩甚至將其殺害。最後村人忍痛將他殺死,把屍首埋於村外的密林之中。原以為這樣村子回到往日的平靜,但每到夜裏村中的人都會陷入那令人恐懼的夢饜之中,因此開始流傳著祭司變成會帶來惡夢的惡魔……
三十年後的今天,天色漸暗,村外的森林裡傳來婦人的陣陣呼喚聲。一個嬌小的身影在大雨所籠罩的陰暗樹林中奔跑著。「啪搭! 啪搭!」他每踏過一處爛泥,泥水就濺得他滿身都是。最終他到了一棵有奇怪符文的大樹前。樹上符文大約是從樹根至一個成年人的高度,被刻上象徵人、太陽及遠古眾神的抽像文字。他蹲下身子撿起了顆勉強握得住的石頭,兩眼無神地往樹皮敲打。就這樣一直敲一直敲著,就算石頭和雙手都被染成鮮紅,仍然持續地敲著。
在這隱藏於山區之中的偏遠小村子,四周被茂密的樹林給環繞。村人勉強靠著山裡的天然資源過著與世隔絕般的生活,但由於村中的穀物收成並不足以釀酒,所以廣場旁的酒店老闆每個月固定會去山下的小鎮購賣酒類及交換其它必需品。也因為如此,這間小小的酒店除了是村子裡的娛樂場所外更是唯一的對外窗口。然而這本應充滿歡笑的地方卻在此時傳來了怒罵聲。
「你這死小鬼! 誰準你跑到森林裡去的呀! 你知不知道你造成菲阿姨多大的困擾!」酒店老闆娘對著渾身沾著爛泥的小孩大聲咆哮著。他拉著小孩的衣領一手作勢摑掌地罵說「說呀! 是誰準你那麼做的!」。見小孩仍咬著嘴唇默不吭聲,老闆娘的手掌就這麼朝他臉上招呼過去。然而就在拳頭距離不到數公分時,老闆看到他的雙眼,那雙毫無任何情緒、冰冷冷的眼時,便不禁傻住,揮下去的手就這樣停在半空中,而緊抓著衣領的右手就這樣一鬆。小孩只是冷冷地看著發怒的母親,便轉身跑走。 看著兒子的身影消失在酒店裡,老闆娘才回過神來,在原地大叫「這小鬼到底在搞什麼鬼!而且那是什麼眼神呀! 」 「羅芙特斯呀,艾倫這個年紀總是喜歡跑跑跳跳的吧。我覺得適度責罵就可以了。畢竟小孩子的腦結構是和成人不一樣的,很難去判斷這樣會不會造成反效果對吧。」坐在吧台穿著黑色破舊夾克、戴著黑帽的中年男子如此地安撫著羅芙特斯。羅芙特斯大大地嘆了口氣,拿起桌旁的一杯酒就這樣灌了下去,搖了搖頭說「皮亞傑,我還是不太了解你的想法,但或許你是對的吧。」接著她又替自己倒了杯酒,再度灌了下去。
全身又痠又痛,腦袋也又脹又暈,喉嚨彷彿被燒灼著的。她昏昏沉沉地走到廚房裡舀了杯水,大口灌了下去,此時眼前突然出現了蛇以及他兒子艾倫那空洞的雙眼,她不禁寒毛豎起。等等,剛剛的惡寒,好像並非只是被影像嚇到如此,羅芙特斯如此想著,她覺得剛剛的那種感覺,好像是一股冷風好像是從某處灌入所造成的。她轉頭一看,發現大門好像沒有關妥,微微地露出細縫。羅芙特斯在準備關起大門時,好似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響。此時她腦中有想起了艾倫傍晚的表情,倒抽了口氣,心頭總有個揮不去的不安感。羅芙特斯小心翼翼地從門縫中窺看,只見在月光下,數個嬌小的影子也映在廣場的石磚上,緩緩地朝著森林延伸過去。
「哇!」羅芙特斯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全身好像因為剛剛的夢而緊繃著,床單也因為汗水而變得濕濕黏黏的。看到從窗外灑落進來的陽光,他總覺得心中的大石頭好像放了下來,月下的那詭異的影子只不過是自己的惡夢罷了,只不過這個夢也太過真實了。他下了床,小心翼翼地走向艾倫的房間,只見艾倫呈大字形躺在床上熟睡著。看樣子昨晚的經歷真得只是夢而以。
就在羅芙特斯仔細端詳著艾倫的睡容時,窗外傳來鄰居叫喚的聲音。
「羅芙特斯! 你不是要陪老祭司去森林一趟嗎? 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啊! 我這就去!

羅芙特斯扶著老祭司走在森林的小徑上,昨晚那真實的夢境一直占據著羅芙特斯的腦部,怎麼揮也揮不去,就連老祭司吩咐的話語也無法進到他的腦中。過了一會,他終於提起勇氣告訴老祭司。
「那個……。」
「怎了羅芙特斯?」老祭司和藹地問道
「祭司呀! 我昨晚夢到我家那小鬼偷溜出去。」一直給人強勢形像的羅芙斯特,落魄地低下頭繼續說:「自從丈夫死後,我為了想好好教育那小鬼,便常常不自覺地裝出父親的威嚴。也因為這樣,艾倫他最近變得相當討厭我。 你覺得這是因為神要告訴我這樣的教養方式將會導致他離家出走,所以祂才在夢中讓我看到那些景象嗎?
「我、我說羅芙特斯呀,妳不要想那麼多,其實夢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解析的。方、方便的話,你能不能再多告訴我一點夢中的情景呢?
羅芙特斯鉅細靡遺地描述著昨晚夢中的景色,那妖異的月光、那嬌小的影子等,而一旁的老祭司就只是靜靜地聽著。此時,天空降下了顆如葡萄乾大小的雨珠,啪搭、啪搭地,一顆、兩顆、三顆地落了下來。羅芙特斯見狀趕緊扶著老祭司到這附近最大的那棵樹下。
「呼,好大的雨呀! 祭司你還好嗎?
「還、還好。」老祭司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吸著氣,看起來非常的喘。
「看樣子還要下一段時間呢。 這樣不知道來不來得急開店呀。」一手扶著大樹的樹幹一邊望著這滂沱大雨。奇怪,樹皮的觸感怎麼怪怪的,啊!符文是刻在這棵樹嗎?羅芙特斯如此想著。
「這、這究竟是甚麼一回事。」就在羅芙特斯轉過頭來準備湊近檢查原本用來驅邪避魔的結界符文,沒想到才剛靠過去,就發現符文靠近樹根的那一端,竟被人給用得破爛不堪,頓時間恐懼感湧了出來,一邊大喊一邊嚇得退了幾步。反觀羅芙特斯驚恐的行為,一旁的身穿正式祭師服裝的長者不理會被雨水沾濕而垂下來的頭髮,就只是睜大著眼盯著眼前的狀況猛瞧。羅芙特斯和老祭師再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了另一棵大樹前,只見原本也應該刻著符文的樹皮竟也被敲得破破爛爛,還沾著早已乾掉的血漬。在下著大雨的黑夜裡,老祭師眉頭一皺,低喃著道「是、是惡魔。 惡魔要來了。」
深夜,在羅芙特斯的奔走下,酒店大廳裡擠滿了村子裡手持各式農具、武器的成年男子們,他們一言不發地注視著手持木杖一步步走向吧檯前方,準備發言的老祭師。他們無不握緊雙手,眼神流露出憤怒、無助以及些許期待。「各、各位,今天找你們來不為別的。」他頓了頓,繼續說「那、那個惡魔回來了!那個帶來夢魘的惡魔回來了!」此時眾人開始鼓譟著,狹窄的大廳頓時間被吵雜的討論聲充滿。老祭師拿起手中的木杖用力地往地板敲了兩下,待眾人冷靜下來繼續說「各、各位不要慌,我想只要結界主體還沒有被破壞,應該就不會發生無法挽回的事情。為、為此,我希望各位能夠幫忙在夜間巡視結界的狀況,直到我將結界修補完成為止。」
「就是這樣! 大夥趕快決定輪班表吧!」羅芙特斯在一旁拿著紙筆,吆喝著說。
「碰!」就在此時,酒店的大門發出巨響地被打開,只見住在羅芙斯特家附近的太太-菲、氣喘吁吁地倚著門邊。
「羅芙特斯!」菲兩眼空洞地說「孩子們不見了!
在事情發生後,羅芙特斯趕緊指揮著其他村人們到村莊的四處搜查著不見的孩子,然後留下她、皮亞傑、祭司以及菲留在酒店裡詢問孩童消失時的詳細訊息。
「剛剛,在哄完孩子入睡後,我不小心了打了個盹。睡醒來孩子們就。」菲講到這便又開始哭了起來「孩子們都不見了。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那個該死的混蛋!」羅芙特斯在分派完巡邏工作給其他村民後,她就一直陷在憤怒的心情當中。那個不是夢,昨天夜裡的景象都是真的。該死,我為什麼沒有早點發覺呢? 羅芙特斯如此想著。
「抱、抱歉,是我錯估了狀況。 我沒想到它已經能從夢中給孩子們暗示了。」老祭司抱著頭懊悔地坐在酒店的椅子上說「如、如果祭壇再被破壞的話,我們都會被惡夢所糾纏、然、然後淪為它的俘虜。」
「祭司大人,我想目前應該還不用那麼悲觀,畢竟晚上失蹤的大都是幼童,應該是沒辦法破壞祭壇的門鎖。 只不過就怕它拿小孩子的生命做要脅。」站在祭司身後的皮亞傑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我想請問一下祭司大人您是否有些關於那惡魔的情報? 畢竟您也在這村莊待了幾十年。」
「我想想。」祭司用他乾癟的雙手揉了揉他兩邊的太陽穴。他沉思片刻後,他彷彿想到了什麼一樣,顫抖地伸出雙手說「它之所以能控制人是因為它會在人陷入夢中世界時,潛入人意識的最深處讓它的邪念在其中萌芽。 就是因為它我才會修習神學的呀,為什麼我現在才想起來。」只見祭司握緊他的拳頭,不停地搥打著自己的大腿「現、現在就算要做甚麼也來不急了。」。羅芙特斯見狀趕緊握住祭司的手,試圖安撫他說:「你不要激動呀!」皮亞傑附和地說:「對呀,祭司大人,只要在明天前想起來就還來得急。所以您必須要冷靜下來,這樣才能想出拯救村子的情報呀。」
老祭司冷靜後,眾人便陷入的沉默。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過了幾分鐘,老祭司才開口:「我、我想起來了。當、當它除去森林外的所有符文後,它就能直接躲藏在五歲以下孩子的深層意識裡。靠、靠著從五感獲得、然後傳到那裡的情報來感受他們所感覺到的,並、並且在從那給予他們暗示,因此它完全不需要藉由夢境就能操縱那群孩子。」
「直接控制嗎? 那五歲以上的孩童呢?
「它、它還是只能預先在他們睡夢中植入它的邪念。然、然後在讓他們在醒著時,依照邪念來行動。還、還有,這些邪念也有些限制…」
「這樣呀。」皮亞傑壓下他黑色的帽子,露出淺淺的微笑說「我想到方法了。只不過有點冒險就是了。」
隔天清晨,在酒店後方走上十分鐘,矗立在山坡上的矮房裡傳來了交談聲。羅芙特斯正和數位失蹤孩子的母親討論著,只見她們臉上都抹上了不安的陰影。
「羅芙特斯,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按照皮亞傑的計畫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過冒險了呀?
「對呀,把那個……」
「窸窣!」此時矮房旁的樹叢突然發出了不尋常的聲音。羅芙特斯立刻撥開一旁的母親們,衝到門外,看到了一道黑影從草叢竄出。矮小的黑影撞開了路上植物低矮的細枝,踩踏泥濘土壤上的小水坑,黑影持續地跑著。就在黑影準備右轉轉入另一個樹林時,脖子突然感覺一緊,無法控制地往後方倒下。
「抓到你了小鬼!」羅芙特斯蹲了下來,左手拉著男孩的衣領,大聲地吼著。然而男孩卻沒有因為羅芙特斯憤怒的表情給嚇著,就只是冷冷地盯著羅芙特斯瞧。
「小鬼你剛剛有聽到什麼?」男孩仍是一語不發。
「你有沒有聽到男人都跑去抓你們嗎?」男孩仍然毫無反應
「你有沒有聽到一群人把祭壇搬到祭司那?」男孩笑了,而且是那種奸詐似地微笑。
「蠢蛋!
「該死!」羅芙特斯大吼完後,激動地用右手摀住男孩的口鼻。「你再說一遍呀!再說一遍呀!」幾秒後,男孩兩眼翻白,失去了知覺。
「羅芙特斯! 你到底在做甚麼!」隨後跟來的中年女子看到這一幕,奮力撞開羅芙特斯,把男孩摟在自己懷裏。在婦人確認男孩還有氣息後,轉頭怒視著跌坐一旁的羅芙特斯喊到「萬一喬治死了怎麼辦?
羅芙特斯舉起右手,一張白色的碎布出現在右手掌心處。「我只是酒精讓他稍微睡一下而已。」
數分鐘後,村子外圍的祭司家前,出現了五個個頭嬌小的幼童。艾倫看了看身旁的同伴,用他的小手將尖銳的物品牢牢地抓在手心裡,小心地推開了祭司家的大門。那昏暗的房子裡刻著大大小小奇特的符文。
「喲! 歡迎你的光臨呀,惡魔。」
一位穿著黑色舊大衣、黑色帽子的帽沿蓋住左邊眼睛的中年男子坐在圓木桌前,語帶笑謔地歡迎著這幾位幼童們。
「只有你一個人嗎?」艾倫以稚嫩的聲音問道
「你說呢?惡魔。」
「哼! 算了再過一會另外幾批人就會來了。」艾倫拿起利石在空中比劃了一下,不或許說是棲宿在艾倫意識深層的惡魔更為恰當,總之他露出了邪惡的笑容繼續說「你和這該死的祭壇將會被摧毀,然後全村的人就會變成我的奴僕。 你說這是不是個好結局呢?
「確實是個不錯的結局,但我想它是不會發生的。」
「哼,耍嘴皮子是無法拖延你死亡的時間喔,請你記住這一點。」
「放棄吧,惡魔。其他的孩童根本不會來喔,單單只靠這房間的四個人的力量是無法打倒我和破壞祭壇的。 」
「哼! 只會耍嘴皮子。告訴你,你這樣做只會增加我的怒火而已。」艾倫露出了邪惡的微笑,然後說:「好!我決定了,我不會讓你死得太快的,我會好好的凌遲你。」
皮亞傑擺出了拿你沒辦法的表情,搖了搖頭說「惡魔,我想你應該不知道幼童的腦結構是和成人不一樣的。」
艾倫及其他三名幼童聽到這突然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好像就是在說『你又在虛張聲勢了!』似的。
然而皮亞傑完全不管他們,自顧自地說著:「六歲以前也就是前運思期的孩童是自我中心的。他們是無法解釋自己的理解和別人觀點是有什麼不同。」
皮亞傑以彷彿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孩童們,然後繼續說「我講到這,你應該注意到了吧。 無法控制較大孩童的你大概是給他們加諸了要服從你可以直接控制的孩童對吧。 但是你卻忽略到羅芙特斯放出的那些有常識的人就能知道是謊言的假消息會在他們心裏形成偽記憶,而且還不假思索地以為你的援軍都知道情報的更新。」
看著眼前露出困惑表情的孩子們,皮亞傑用很誇張的表情嘆了口氣說:「還是不懂?  舉例來說,就是五歲以下的小孩子在被告知箱中有糖,打開卻發現裡頭有的是麵包。如果你再問他們原先認為箱中有什麼,以及其他人會怎麼想,他們都會回答麵包。」
「所以說這裏不是祭壇? 而且其它較大的小鬼都留在那邊?
「對! 祭壇一直都沒改變過。」
「切!」從艾倫的眼中彷彿可以看到憤怒的怒火正熊熊地燃燒著,然而過不到幾秒,他的表情又緩和下來並且再度露出令人討厭的微笑。「沒有算計到小孩與成人間的認知差異這點,確實是我的失誤。」皮亞傑眼前的四個孩童舉起了手中銳利的物品抵在自己咽喉處「但我還是贏了這場遊戲。就算缺乏領導,他們還是機會破壞掉那的。而且,我早就下達了如果打不贏的話就以性命要脅的暗示。所以只要這些小鬼的性命還在我手上,你們這群人類還是得乖乖屈服呀!
「您確定嗎? 我想那邊不會發生這種狀況。 你應該不太清楚守在那邊的是誰吧?」看著孩童們狐疑的表情,皮亞傑說「你只能在這些孩童的夢境裡下達反抗威權,也就是父親的暗示,但而你卻無法讓他們抵抗他們所依戀的母親。而這就是你的極限,惡魔。至於你其它的棋子也都被散布在村莊各處的成年男性給抓住了吧。」
「切!」艾倫發出不屑的聲音說「就算那邊失敗了,我這還有人質呢。」
艾倫旁邊男孩手上的利物淺淺地切入皮膚,流出鮮紅色的血液。
「唉呀,我想我們兩邊都陷入僵局了呢。 你那邊無法靠著目前操控的孩童破壞祭壇,而我這邊又因為人質不感輕舉妄動。咳。」皮亞傑嘆了口氣說「這樣吧,要不然我們來賭一場如何?」他從桌下拿起了一堆籌碼灑在桌上。
「如果你能在這場遊戲中贏了我的話,我就奉上我的身體給您,反之我贏的話,您就歸還這些孩子們的身體如何?
艾倫將手中的利物稍微拿離開咽喉了點,然後說:「喔,有意思,你說怎麼比呀?
「這遊戲很簡單。兩邊在一開始都會擁有同等數量的籌碼,然後將這些籌碼分成三堆,當某堆數量上贏過對方那堆就算獲得一勝。最後只要某一方的勝場數贏過對方就算獲勝。 這是個簡單的遊戲對吧?
「好!我接受。」艾倫示意其它孩童退下,自己攀爬上皮亞傑對面的椅子說「那就開始吧。 我期待看著你向我下跪求饒的表情。」
看著皮亞傑左手拿著帽子擋住籌碼,右手快速地將籌碼分成三堆後,便悠哉地等著惡魔排好。另外一方面,艾倫由於無法用手將籌碼蓋住,只好從旁邊拿了幾本書並將它們張開,好做成克難的屏風。
! 愚蠢的人類。艾倫如此想著,然後他的眼神瞥了下皮亞傑後方的窗戶。
他竟然完全沒注意到窗外的另一人正窺伺著他的籌碼呢。 我看看喔,中間和右邊那堆比較多,然後左邊最少是吧。 那我就這樣吧。
「愚蠢的人類,量出你的籌碼吧! 然後好好迎接你的末路吧!
皮亞傑笑了笑,兩人同時將遮蔽物拿開,皮亞傑的籌碼正如同剛剛從另一個小鬼的意識中感覺的一樣。看著皮亞傑一一數著兩邊的籌碼數時,艾倫露出了笑容。然而出乎意料地,皮亞傑和惡魔的籌碼數各是;2521;155以及2034
「怎麼可能! 為什麼,明明是中間的數量比較多,然後左邊最少的呀。 你作弊!
「惡魔呀! 你竟然會上同樣的當兩次,還真不簡單呀! 我不是說過了嗎?幼童的腦部和成人是不一樣的。 在前運思期的幼童腦中並沒有數量保留的概念,所以只要將籌碼放得遠一點、鬆一點,他們就會因為體積看起來比較大而誤以為那堆比較多。」
「這不可能!」艾倫發狂似地將桌上所有的籌碼揮落在地,同時其他還自再度將利物抵住喉部。「誰會放棄這些身體呀,別笑死人了。這種沒有約束力的約定我怎麼可能遵守呢。」
「其實我早就知道您不可能遵守的。」皮亞傑調了調他的帽子,然後拉高分貝地說「我已經爭取到時間了,祭司大人!
「謝、謝謝呀!皮亞傑!」老祭司出現在門邊,旁邊還有個村民把剛在屋外窺探的幼童拎了起來,丟到房屋內。接著,老祭師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大聲地念出一段經文,頓時間,房內充滿了金色的光芒,裏頭的孩童無不震懾地倒坐在地板上,手中的東西也都嚇得掉在一旁。然後,老祭司緩緩地走進房內,對著惡魔說:「你為什麼死後還要執迷不悟呀老師! 為什麼你就不能好好懺悔,重回神的懷抱呢?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人類心靈的神秘力量呀! 只要藉用這股力量我就能掌控所有人的內心,我將可以成為新的神!
「老師,你以為你用了這種魔法控制人類的潛意識就能奴役人類嗎? 你這就大錯特錯了! 你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可以操控的棋子了!。 老師你已經徹徹底底地輸了!
「哈哈哈!這次算我輸了。就算你能把我逼退又如何,我會像之前一樣沉睡著。只要過了數十年,等到結界力量變弱我就能再度奪取我所應該擁有的一切。」
此時,房間內的五個孩童都發出不寒而慄的笑聲。「來吧! 再度讓我陷入沉睡之中吧! 哈哈哈哈!
此時老祭司搖了搖頭說:「老師,在你被封印的三十年間,你以為我沒有試著尋找可以消滅你的方法嗎? 就在剛剛這段期間我可是藉由這些遠古符文的力量開啟了這屋內所有人內心根源的集體意識。你的意識已經無路可逃了,我的老師,佛洛依德!
老祭司拿起他的手杖用力往地上一敲並且喊出了遠古時期的語言,房間內的符文開始散發著七彩的光輝,數股力量開始從孩子們體內旋出。
「榮格你這傢伙! 」在這光芒之中,惡魔用艾倫的眼睛瞪視著榮格,接著用彷彿能咒殺他人全家般的眼神瞪著另一邊皮亞傑並且大吼道「還有你這該死的法師!不要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我會在地獄等著你們的。」「轟!」的一聲下,這些能量又再度捲入孩童體內,一切便歸於寧靜,而孩童們則昏死在屋子裡的各處。

隨後羅芙斯特帶著其他村人趕了過來。將孩子們抱了起來,留下了堅持要自己靜一下的榮格,準備把他們帶回家中後再去酒店好好慶祝一番。就在皮亞傑與羅芙斯特以及她懷中的艾倫擦肩而過時,他小聲地說:「你說錯了喔,惡魔。」皮亞傑用手拉了下帽延,蓋住左眼,接著說:「我不是法師,我只是個心理學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