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1日 星期三

勇者-易境



序幕
人類、精靈、矮人的遠征軍,在人類教廷任命的勇者-賽菲爾的帶領下,前往預言裡會降下『禍星』的埃爾西亞行省,解決影響世界平衡的異變。
然而在路途的過程中,被徵調為挑夫的獸人因不滿差別對待而發生叛變。
此次事件造成數十人的死傷、遠征軍的計劃被迫延遲以及參與的百名獸人全部處以極刑。 


副官-克莉斯汀
在激戰過後的現場,天空正下著小雨。
賽菲爾不發一語、以哀戚的表情,屈膝在胸前的鎖子甲被巨斧劃開、鮮血如細流般滲出、抽序的老札斯汀面前。
「安息吧,札斯汀大人。 願您在至高神洛恩的身邊享受永恆的喜樂。」
賽菲爾在胸前比了個十字,用他沾滿血的手將老札斯汀的雙眼闔上。
靜默數秒,賽菲爾站了起來,走向沒有參與此次背叛行動的獸人挑夫前面。
那個可恥的獸人結結巴巴地說:「齁、偶、偶是來討伐、伐『後星』的、齁。」
「我了解。」他扶起了獸人「抱歉,我沒有事前發現你們承受了如此大的不平。 請你們原諒。」
全身長著毛、胸前還用紅色顏料畫出奇怪圖形的獸人,用牠那令人作噁的紅色瞳孔望這賽菲爾大人。

此時,賽菲爾的望向獸人的眼神中,看得到懊悔及虧欠,完全不像過往那般英姿煥發。
賽菲爾大人—
請您不要露出這麼哀傷的眼神。
這一切是那些長著豬獠牙、豬鼻子,卑鄙狡猾又忘恩負義的獸人的錯呀。 
我曾經看過被獸人們摧毀的農村。
整片的木屋被巨蛇般的焰火給纏繞,村民的屍體被當作雜草一樣被踐踏,斧上的鮮血就好像美酒一樣被牠們陶醉地品嘗著。
明明之前破壞了諸王國的和平、踐踏了無數肥沃的麥田、讓數座曾經輝煌的城市化成灰燼。  儘管在這群可恨的生物們苦苦哀求下,最終獲得教皇陛下及其它種族君王的赦免,但是牠們今日卻在這可以戴罪立功、如此神聖的征途中做出如此暴虐的事情。
所以,賽菲爾大人,請您不要這麼自責。
一切都是牠們的錯。
自從埃爾西亞省的一役,您就一直被部下、百姓們期待著、崇敬著。
您穿著血漬早已遮蓋住原先爍著光芒的鎧甲;高舉著曾經銳利當時卻有如鋸子般的寶劍;站在高聳但卻給敵人登上的城牆之上,指揮著潰散的士兵、民兵,英勇地對抗企圖顛覆教廷及諸王國的異教徒們。  跟那群一發生動亂就趕緊躲進城堡的貴族們完全不一樣,賽菲爾大人您跟著我們這些前線士兵吃一樣難吃的發霉黑麵包、跟著大家睡在被敵人包圍的城牆上、在最艱難的時候,仍不離不棄地支持著我們。
就算最後,我們被困在大教堂、市區;被無數的巨魔給包圍時,你一個人沐浴在鮮血之中斬殺著這些巨大的惡魔,一面鼓舞我們,以致於不放棄希望。
最後帶領我們反敗為勝……你是我們的英雄、勇者。

「賽菲爾大人,您這樣會著涼的。」我輕輕地把披風從賽菲爾的背後給他披上。

精靈-撒撒拉斯
自精靈王-科瑞,從山林、大地、天空之間的流動中感應到世界將發生巨大的危機,而且所有的因果都匯集在一人身上後沒多久,就獲得到人類教廷傳來『勇者現世』的消息。  同時,人類那邊也提出了與精靈、矮人共同組成聯軍對抗企圖利用異變來顛覆世界的人類叛軍的邀約。
我思考著,夜空正高掛著的,是參與人類口中的『遠征』後第二次的滿月。
我,繞過了孤獨一人、獨自扛著比他還大的物資的獸人挑夫,掀開觸感有如羊毛般柔軟的帳幕。 大家環坐在圓桌,而坐在最中間的是有著跟之前旅途曾經看過的金黃稻穗相同顏色頭髮的賽菲爾,左邊依序是臉上有著大片燒傷、左眼戴著眼罩的年老人類將軍-迪爾多、鬍子跟榕鬚般交結再一起的矮人金坑。右邊則是有著光頭、臉上刺上人類宗教符文的主教-卡歇斯。  而賽菲爾的後方則是站著有著一頭黑髮的副官。
「吾友賽菲爾、各位,久等了。」我遵照了人類的禮俗向帳篷內的眾人們表達歉意,便座在卡歇斯的旁邊。
「不用這麼說,撒撒拉斯。 既然您已經到了,『影子』你就開始吧。」
從賽菲爾身後的影子中,浮現出一位全身包裹著跟夜裡烏黑的泥鰍一樣漆黑布、上頭寫著跟夕陽一樣鮮紅的符號的人類。
賽菲爾、副官及迪爾多沒有顯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金坑在張大嘴後,緊閉他的嘴巴,撫摸著他的鬍子;卡歇斯主教則是下巴微微上抬,眼角斜視著『影子』。
「勇者殿下,預言中的『禍星』被叛軍藏在埃爾西亞大教堂裡。」
「『禍星』指得到底是什麼?」迪爾多皺起眉頭問道:「是災星之主底下的魔物嗎?」
「不是的,大人。 根據叛軍內部的耳語,『禍星』應該是一顆巨大、表面光滑的深綠色礦石。」
「哈哈,小夥子! 俺早跟你說過『禍星』是個礦石吧!」金坑摸著他糾纏在一起的鬍鬚、粗魯地大笑著。
「又猜錯了。 果然應該先請卡歇斯主教預防這個選項的。」迪爾多拍了下桌子,搖了搖頭說。
「事出必有因呀!迪爾多閣下。  在下認為洛恩是不會允許在下將神力使用在這裡。」 卡歇斯頓了一下說:「望您能夠體諒。」
我想他應該是沒有要請求原諒,因為他的心跳聲絲毫沒有任何改變。
但賽菲爾的心跳節奏,似乎是變快了。
「『影子』! 繼續說下去。 『禍星』有帶來什麼危險嗎?」賽菲爾雖然只是用正常大小的聲音、沉穩且緩慢地說著, 但給我的氣勢就有如站在峭壁上大吼的雄獅。
然而,跟過去比起來,聲音中卻參雜了點焦慮。 
以前他拿著長劍與巨魔對峙時,頂多是緊張了些,但並不會焦慮。
「非常抱歉,詳情實在無法得知。 儘管潛入時已化成影子,但是才剛接近大門,便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恐懼、身旁的空氣彷彿都被凝結似的,讓我們連動都無法動……請您責罰。」
「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影子』。 還有什麼情報嗎?」賽菲爾以春天微風吹拂草原般帶給人溫暖的聲調說。
「是的,叛軍的兵力分佈在,圍牆、上一次戰爭還為修補的坍塌處也特別派人駐守。 至於剩下的,應該是躲藏在埃爾西亞大教堂四周的市區當中。  除此之外,叛軍的領導者應該是潛伏在大教堂進行指揮、調度。」
就在克莉斯汀副官一一將代表對方的兵棋擺放在圓桌上的埃爾西亞城地圖,眾人則是沉默地盯著它瞧。
「搞什麼,這不就跟之前的戰爭一樣的配置?」將軍搖了搖頭道。
「啥? 俺聽不懂。 跟之前的哪裡一樣。」
「金坑大人,將軍大人的意思是,對方使用跟賽菲爾大人之前使用的戰術一樣。」身後的克莉斯汀,拘謹地從後方伸出右手,在地圖上比劃著。
「他們應該是以埃爾西亞大教堂為中心組成防衛網。 當城牆淪陷時,叛軍就會進入市區進行巷戰。 上次,賽菲爾大人就是利用城區街道狹窄的特性,讓叛軍招喚出來的巨魔無法發揮,再讓士兵拿著矛與弓在暗處進行攻擊。 大幅度消弱對方的力量,因而最終獲得勝利。」
「好了、好了,俺不想再聽你聽那個小夥子的豐功偉業。  重點是,俺的部隊可不像巨魔那麼笨重。 俺可是從一出生就在隧道裡的,狹小的地方根本不是問題。」
「金坑君,你們這麼少一群人是這樣沒錯啦!  但是諸王國引以為傲的騎兵根本無法在巷道中發揮作用。 除此之外,一般的作戰單位也會因為視野受到限制,戰力會大幅降低。  所以會想在敵人家打巷戰的指揮官,基本上都是白癡。」
「煩死了、煩死了。 小夥子你說這麼多,但你最後還不是得要靠攻陷大教堂?  那還不是要打你說什麼的巷戰!」
「我們又不是像獸人那樣野蠻。  也是可以用圍城的方式,消耗叛軍的食糧來逼他們交出『禍星』。」
「如果這麼容易的話。 你小子們的聯軍早就該逼得他們棄城投降才是呀。」
金坑、迪爾多兩人開始對雙方的假設開始提出反駁,然而理應是這場聯軍最核心會議的主持人-賽菲爾卻陷入沉思。
「該不會是他……」賽菲爾以人類和矮人都無法聽見的聲音,小聲地說。
「打擾一下。」我舉起手說:「以在下的理解,『禍星』這種會給人帶來恐懼感的東西被存放在位處中央的埃爾西亞大教堂,可能有它特別的功用也說不定?  就像精靈的聖樹也是在居住地的中央,保護著精靈們的安全。」
「那是你們的建築規劃的能力太差了。」金坑咕噥地說。
「確實,撒撒拉斯君所言好像不無道理。  或許是有著什麼戰略意義也說不定。」迪爾多指了指地圖上教堂的標記說:「像是在中心啟動『禍星』會造成什麼嚴重的破壞? 爆炸?」
「詳細的情況我不太清楚,但按照剛剛那位先生所說的,『禍星』可能蘊含著星辰或是冥府之力。 確實可能可以產生讓植物枯萎、萬物凋亡的能力。」我補充道。
「真棘手呀,這樣還要考慮來自大教堂的魔法。」
「早知道這麼麻煩,俺就多找點人來了。」
「閣下們。」在會議中一直沉默著的卡歇斯主教站了起來對在座所有人說道:「其實昨天晚上,勇者殿下向在下提出了一個令人驚艷的作戰計劃。  我想情勢剛好適合,不知能否請勇者殿下向大家說明?」
「喔,好的,沒有問題。」

賽菲爾的聲音中聽起來不太協調,看起來隱瞞了什麼? 又或是缺乏信心?

人類將軍-迪爾多
「昨夜,我曾與卡歇斯主教討論一個戰術。  聽完剛剛的情報,我更加認為有執行這個計畫的必要性在。」賽菲爾君望向身後的副官,也是老夫的孫女克莉斯汀。
兩人只是對看了不到一秒,克莉斯汀便點頭了點頭,將桌上的代表我軍的棋子分成兩堆,數量較多的擺在城門及城牆壞處,少的則是放在另一處。
「我建議我軍可以分成兩軍。 人數較多的部隊,由迪爾多將軍率領,負責吸引對方兵力,並且適度削弱叛軍的力量。」賽菲爾君,手指著棋子較少的那邊說:「而我則是與教廷精銳的騎士團團員,組織一個百人規模的隊伍。 等到迪爾多大人的誘敵作戰成功,我們會藉助雲梯及法術的力量直接從這裡進入城中,直接攻入埃爾西亞大教堂,破壞『禍星』、捉住叛軍領袖。」
賽菲爾君站了起來,拿起代表自己隊伍的棋子放在地圖的中心。 沉穩且自信地環顧在座所有人,接著說:「這樣的優勢在於,只要能快速毀掉『禍星』或是擒叛亂主謀,就能夠讓對方士氣崩壞,避免無謂的傷亡。  況且,如果『禍星』真的如撒撒拉斯所說的,具有危險的魔法力量,為了安全,先行毀掉也是好的。」
「噗哧!」
老夫我笑不爭氣地笑了出來。
兵分二路? 乍看之下可能不錯。
但還是太嫩了!
「賽菲爾君,萬一對方真的按照你之前的方法,那他們勢必也會在大教堂附近的市區設下伏兵。 當你們幾人遭遇伏兵時,你們還能保有能夠突破封鎖的力道嗎? 萬一對方抽調部隊,形成包圍網,你們逃得掉嗎?」老夫抬起頭,用著僅剩的右眼望著賽菲爾君。
「只要迪爾多將君您的部隊能夠順利地將對方的注意力吸引到城門那,我認為另一側街道並不會佈署太多的守軍。」
「不要太天真了,賽菲爾君。 如果他們真的如『影子』看到的一樣,使用刺蝟戰術。  那麼一開始就被分配做到街區的士兵,是很難在戰鬥中進行調度。  所以,就算本隊再怎麼吸引注意力也是無法讓該區淨空。」
「這個……我想騎士團應該有足夠能力突破」
「小夥子,你想太多了! 俺認為只要能夠給他們一個痛擊,那些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烏合之眾絕對無法造成任何影響。  當然,以教廷的騎士團是沒辦法打什麼巷戰的,所以我認為這個任務應該要由咱矮人來負責。」
這蠢矮人,蠢歸蠢但還蠻精的嘛。 
「金坑大人,如果根據預言,我本人必須由我才能毀掉『禍星』。  所以這任務我一定要參加。」
「那、那你就跟俺的部隊一起衝進去呀!」
切! 果然還是蠢呀
「金坑君呀! 當年賽菲爾君也是以烏合之眾,打敗了被招喚出來的惡魔部隊!  就算是你們,也無法強過那些惡魔吧!」
「你這小夥子、你!」
「我同意迪爾多將軍的看法。吾友賽菲爾呀!你是聯軍指揮。 萬一被對方給擄獲,我們的士氣也會大為受到影響。 」撒撒拉斯君也跟著表達附議。
金坑生氣地把脹紅的臉給撇到一邊去。
在指揮小規模作戰上,賽菲爾君你的才能算是難得一見,而且深獲各階層的支持,也相當具有魅力。
但是,你在統領各個勢力上面還有待磨練呀!
如果這計劃是你提出來的也就罷了。 但是,看到你和那陰險的主教間的互動,可見這個作戰的幕後黑手一定是教廷。
「撒撒拉斯君說得很好。  賽菲爾君呀,不要嫌老夫老又囉嗦,萬一你被敵人殺死,那我們遠征軍全軍的指揮權要落在誰手上? 」
「迪爾多閣下,您也是知道的。  我對於全軍的領導非常不在行,唯一比較行的也就只有在前線打打殺殺、給部下們打打氣罷了。  所以這個計劃的另一個目的就是要借助人稱不敗將軍的迪爾多大人您的經驗,來指揮剩下所有的遠征軍。」
老夫撇向對面的卡歇斯主教,他只是面無表情地聆聽著會議的談話。
看樣子教廷是不打算剝奪我們的指揮權,這樣情勢至少不會發展到最差的狀況。
「咳!」老夫嘆了口氣。
賽菲爾君呀,沒想到你也有自知之明,這在年輕一輩中實屬難得呀!
難怪老夫家的孫女會如此中意你。
但是,也因為如此—
「但是你知道有多少領主、國王是因為你才願意加入這場遠征?  你是是維繫整個遠征軍的關鍵。  如果你死了,全軍的士氣一定跌落到谷底!  所以說你不要因為想逞英雄就讓軍隊陷入危險之中。」我脫下戴在左眼的眼罩說:「你看,這個瞎掉的左眼,就是因為我以前逞英雄,讓同伴跟著我一起困在火海之中所造成的。」
「我也同意。」撒撒拉斯君優雅地點了點頭。
「所以老夫認為! 如果賽菲爾君你不能提出什麼必勝的把握,我想老夫和撒撒拉斯君是絕對不會認可這項計劃的。」
「這……」賽菲爾君,眉頭緊皺,看起來不知道該怎樣決定。
「抱歉打斷一下」
對桌,光頭的卡歇斯主角突然舉起手,露出狡猾地微笑說:「在下有一定能成功的把握。 不然,也不會贊成勇者大人的提案。」
勇者的提案嗎?  就讓我看看教廷有什麼打算。
「教廷會動用神權。」卡歇斯從長袍的袖口中拿出一個金屬材質的聖徽出來。
老夫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阻擋掉對於勇者不利的未來。」

中場
夜晚,埃爾西亞大教堂的城牆外被無數舉著火把、旌旗的士兵給包圍著。
此時,號角聲、鼓聲鋪天蓋地襲捲而來。
第二次埃爾西亞攻城戰,便以此拉開了序幕。
就在前線陷入膠著之時,賽菲爾一行人已經趁亂溜了進去。

矮人-金坑
靠在人類用石磚砌成的屋牆旁,俺大口地喘著氣。
環顧四周,只見自己身處在由房屋所圍成的狹窄坑道之中。  若不是抬頭能望見那個以人類角度還算雄偉的大教堂,俺大概連方向都搞不清。
好在這裡並沒有敵人,不然我就要跟之前那些悲慘的傻巨魔一樣。
「呼,明明那兒已經打得跟鐵一樣紅的說? 為何這還是那麼安靜、冷清呀!」
「金坑先生,麻煩你安靜點。」精靈毫不留情地打斷俺難得的有感而發。
「切!」俺往一旁啐了一口。
該死的,這群討人厭的高個。
俺好歹也是個經驗豐富的戰士,竟然這樣說俺。
看俺不會說話,就這樣欺負人嗎?
無論是剛剛,還是之前的會議都是。
雖然,會議的最後,俺還是讓咱的人進了這特別的隊伍。
但是呀,為什麼多了那麼多湊人數的。
俺看了看躲在房子後方,那些等著分寶物的。
討人厭的高個子精靈們,說什麼『吾友身陷危險,豈能袖手旁觀!』
根本就是來跟我搶那顆礦石的!
那個光頭祭司們,明明就沒什麼肌肉,真搞不懂他們是來做什麼的。
是要拿聖徽丟人嗎?
還有那個賽菲爾小夥子旁,那個沒鬍子的娘們。
什麼也沒說的,就跟了過來! 難道不知道這裡很危險的嗎?
還有、還有!
那邊那個豬頭豬腦的
獸人挑夫也過來了? 看來賽菲爾那小夥子還不知道這些長豬獠牙的傢伙的噁心? 不然絕對不會讓牠來搬那群人類光頭祭司的東西!
「什麼時候才能衝進去呀……」俺咕噥了一聲,然後擺弄了一下頭盔,雙手緊握住俺特別鍛造過的鋼斧,就像隻暴躁的公牛一樣迫不及待。
俺這次一定要表現給你們看!
在俺剛好可以打出一把好劍的時間前,賽菲爾小夥子和幾個精靈率先從樹林衝了出去。  就算牆上少數幾名沒有被箭矢放倒的人用著十字弓瞄準著,賽菲爾那小夥子卻沒有一絲恐懼地在沒有屏障的平地衝刺著。
眼看就要撞到磚牆上,此時他們腳上的靴子開始閃耀著純銀般的光澤,腳彷彿蜘蛛一樣,能在牆面垂直地奔跑著。  當跑到快接近牆緣時,賽菲爾那小子竟把身子壓到幾乎快貼到牆上,然後用力一蹬。 只見牆上的敵軍瞪大著雙眼望著跳起的賽菲爾。 他拔出腰間的劍,從上往左下一砍,敵人縱使想閃也是來不及,濺出鮮血。  等到賽菲爾小夥子後方的敵人意識到,準備往他身後一砍時,那小夥子竟藉著勢,腰一扭,側劈向那個倒楣鬼。 
一切就跟敲擊出的火星的壽命一樣短暫的時間裡發生。
當俺氣喘吁吁地跑到牆邊時,賽菲爾那小夥子早就把上頭的人給打倒,不慌不忙地朝下拋了一大串的麻繩。
「這些高個的,也就只是腿比較長而已!」俺再度咕噥了幾句。
只不過俺自己也明白,在看過他的劍技後,俺也沒什麼把握在不被砍掉幾根鬍子的狀況下打贏他。
「賽菲爾大人!」
「哇!」突然,本應是空無一人的房屋影子處,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影子』嗎? 狀況如何?」
「前方通往教堂的路上並沒有任何守軍看守著。」
「了解!」賽菲爾小夥子點了點頭,轉身對著我們揮手說。 「出發!」
太好了,讓你們瞧瞧俺這矮人戰士的厲害!
「兄弟們! 不要輸給那些高個的!」俺轉頭對其他族人大喊。
俺緊跟著帶頭的人類士兵,繞過四、五個巷弄、爬上兩個斜坡……算了俺不想數了。
當我看到一條筆直通往大教堂的直線石路,俺拼了老命地跑在前頭,但就當俺準備用斧頭劈開、用俺壯碩的身體撞開大門……賽菲爾旁的那個女副官、撒撒拉斯、賽菲爾給推開。
該死的,又欺負我腿短!
俺一踏進門,發現教堂內部一片漆黑。  而且從深處湧出濃烈的死亡氣息,那種感覺比在北國雪山的坑道內還要寒冷、還要令人難受。
「賽菲爾大人,看起來不太對勁。」女副官壓低聲量的說。
撒撒拉斯以及其他跟上的精靈拉弓對著裡頭。
「大家小心點!」賽菲爾一邊比出要隊伍向前的手勢,一邊告誡著眾人。
一道刺眼、令人感到噁心反胃的綠光從深處射出,筆直地往那賽菲爾身後的跟屁蟲副官。
俺的身體不聽使喚地動了。
俺跑到了那沒鬍子的女人面前。

失去了意識。

過場
一道綠光從深處射出。
一瞬間就要吞沒站在前頭的克莉斯汀,剎那間一個矮小的身軀撲向前,推開了她。
只見金坑在綠光之中倒下。

「金坑!」撒撒拉斯弓弦一放,跑向倒地的矮人。
賽菲爾拔劍護住身後的克莉斯汀與金坑。
在隊伍末端的獸人挑夫推開人群,極力地往前鑽。
同一時間,射出的箭矢被黑暗中綠色的火焰給震開。
一個人影、墨綠色的巨大礦石在綠色的火光照耀下,出現在教堂祭壇上。
那個人一腳放在講台、一腳垂下地方式坐著,他平舉的左手手掌冒出青綠色的焰火,臉龐上則被有如蜘蛛網般、跟礦石一樣顏色的絲給爬滿,蔓延到全身。
「喲! 好久不見呀,賽菲爾。」那個人說。
「海因……」
「叛教者,海因.路西菲爾,你身邊已經沒有人能保護你了」
卡歇斯與其它祭司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手握聖徽對著那人。
「以至高神洛恩之名,贖罪吧!」

主教-卡歇斯
「以至高神洛恩之名,贖罪吧!」
我拿著洛恩的聖徽對著原教廷騎士團、埃爾西亞叛亂鎮壓的英雄、如今的叛教者-海因.路西菲爾。
海因‧路西菲爾反而發笑地道:「保護?  我還怕這『希望之星』的力量傷害到同志呢!」
說完,他隨手將手中的火焰往前一丟。
一顆火球直直地朝著自己這邊飛來。
情急之下,我趕緊用袍子的寬袖護住自己的顏面。
此時,一個人影擋在我前面,用散發銀光的劍批開妖異的火球。
「主教大人,您沒事吧!」
「還好。」
叛教者手掌又纏繞著青色的火焰。
「勇者大人,在下會牽制住叛教者的。」
「了解。」賽菲爾點了點頭。「全員執行『獵獅』!」
號令一下,後方隊伍立刻往兩邊跑,餘下的精靈則開始拉弓朝叛教者射擊,而教廷的衛隊則是築起一道盾牆,保護著教士們。
「以至高神洛恩之名……」我兩手握著金屬材質的聖徽對著海因.路西菲爾,開始吟詠起洛恩的禱文。
賽菲爾將劍舉在前方,毫不閃避地,正面朝著叛教者一步步走去。
這可真是個典型勇者對抗魔王的畫面不是嗎?
叛教者左手隨興地往前方一揮,空氣中燃起青蛙般青綠色的火焰,在箭矢的軌跡上築起了一道火牆。  箭的枝幹、羽沒入的瞬間,就化成一縷翠綠色的煙。
火焰一散,他從講台上消失。
下一秒,叛教者已經跳入左翼,拔劍揮出數道刺眼的綠光。  再度睜開眼睛已經有四個倒地。  穿著鎖子甲、戴著鋼帽的左翼士兵被逼得只能舉起圓盾與他對峙。
賽菲爾開始加大步伐,手中的聖劍-帝凡因也開始閃耀著聖光。
就以一個被塑造出來的勇者,你非常成功呢。
沒錯,你並不是天生就被洛恩所指定的勇者。  你只不過是埃爾西亞『宗教戰爭』中,教廷的屠刀、教廷用來模糊議題的遮羞布罷了。
「我以您的力量,屏除違反任何破壞因果倫常之事……」隨著吟詠禱詞的音調起伏,我臉上的刺青也隨之變得熾熱。  而手中的聖徽,彷彿是與之共鳴似的,溢出了光輝。
叛教者-海因望著賽菲爾,笑了,跟殺紅眼的殺人魔一樣地笑了。
他側身閃過一記劈砍,左手有如狼嘴,咬住那個倒楣士兵的喉嚨,往上一抬。  就在士兵痛苦地抓住海因的手,海因用力一揮,把他當做棒子似地將前排的人給撞倒,而他手上墨綠色的絲也爬上了那人的頸部。  隨後,一個轉身,海因把士兵往後一拋。
賽菲爾,將閃耀的帝凡因橫擺置胸前,靠近叛教者。
原本只是想藉由塑造勇者的傳說來平息如野火般蔓延的革命思想。
但是,你做得比我們教廷想得還要成功。
不但,受到基層的農工階級的支持,就連貴族階級也被你的魅力所擄獲。
你的出現讓教廷得以延續。
被拋出士兵才剛撞倒了右翼的矮人戰士,肉體忽然爆出妖異的火焰將右翼前排的戰士給炸飛。
海因‧路西菲爾站穩、抬頭盯著賽非爾。
「以你的名發誓。」我們詠唱了最後一句。
距離叛教者還有十公尺的地方,賽菲爾腳一蹬。
「海因.路西菲爾,後跳禁止!」教士唱道。
「海因.路西菲爾,左跑禁止!」教士唱道。
「海因.路西菲爾,右跑禁止!」教士唱道。
「海因.路西菲爾,施法禁止!」教士唱道。
「海因.路西菲爾,防御禁止!」我唱道。
海因.路西菲爾就好像這群洛恩教士劇本下的角色一樣,舉起劍,筆直地往賽菲爾衝去。
你掐死了還在襁褓之中的自由思想!
突然間,賽菲爾的身形消失,出現在海因後方,以及劃出了一道銀白的軌跡,切過叛教者的腹部。
深色的結晶狀物體也碎裂、散在空中,而海因身上的火焰也漸漸熄滅。

你是我們的共犯呀! 賽菲爾。

過場
海因.路西菲爾跪倒在地。
眾人即使目睹了這個畫面,仍然難以相信。
等到過了數秒,大家才歡呼大喊。
賽菲爾哀戚地看著海因.路西菲爾。
克莉斯汀跑向賽菲爾。
獸人挑夫放下背在背後的東西,走到矮人金坑的旁邊。
撒撒拉斯皺起眉頭望著『禍星』。
一部分矮人開始走向『禍星』旁,觀察那顆神秘的礦石,甚至從工具包中拿出榔頭準備敲一塊下來研究。
「慢著!」卡歇斯走向前方喊道:「『禍星』必須要由教廷保管。」
「搞什麼呀! 咱們才是礦石的專家呀!」
「你們沒看到剛剛叛教者所擁有的力量嗎?」
「不正是,看到了才想要研究嗎?」
「果然在會議上就該阻止的。」卡歇斯搖了搖頭道:「這股力量對於你們來說,太過危險了。」
「刷!」
話才剛說完,穿著胸甲刻有教廷符號的銀色盔甲的教廷部隊拔出長劍,指向剛剛的隊友們。
「就由我們教廷來處理吧!」他雙手放在身後,走向『禍星』。「沒有異議吧,諸位?」
「卡歇斯主教,這樣會不會太過於蠻橫了些?」賽菲爾走向卡歇斯前面,阻擋住他。  而克莉斯汀則是緊跟在後。
「『禍星』的處置之後再到會議上協商吧!  戰爭可還沒結束呀!」
「確實是有些蠻橫。但是勇者大人,為有洛恩的神力才能避免這東西破壞秩—」
卡歇斯的喉嚨被利刃從後方貫穿,鮮血如細流般從頸部滑下。
『影子』拔出刀子,任由卡歇斯兩腳跪下。
同一時刻,在場的所有教廷祭司都給『影子』從背後捅了一刀。
「哈哈哈哈哈! 你們都看到教廷的嘴臉了吧!」

海因.路西菲爾
「哈哈哈哈哈! 你們都看到教廷的嘴臉了吧!  才剛解決了我,就想把『希望之星』的力量占為己有。」
我,繼承了海因.路西菲爾記憶、意識的怪物用手撐起身體,坐了起來。
「你們只不過是被教廷利用來剷除我們這些反抗者的。」
穿著板甲的矮人們雙手緊握大斧、穿著革甲的精靈拉著弓弦或是拔出剛收鞘的雙刀,而人類的戰士們則是擺好架式,包圍著我們。
綁著黑色繃帶、被教廷改造過的非人-『影子』,用發出跟『希望之星』一樣顏色的眼睛盯著、拿著匕首與外圈的敵人對峙著。
「矮人、精靈、諸王國的人們呀! 這場戰爭與你們無關。  你們趕快帶著你們的族人、夥伴離開吧。」
賽菲爾將帝凡因舉正,架在胸前,腳略為蹲低。 
他直盯著我的眼,沒有眨眼。 
「—只要你交出『禍星』的話。」
還記得你用這堅定語調說話的時候,是在你拒絕讓你逃出被包圍的埃爾西亞時。
儘管當時城牆已經被突破、城裡湧進了數隻被招喚出來的巨魔、能夠戰鬥的夥伴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只是些沒受過完整訓練的民兵而已,你依然拒絕放棄。
「賽菲爾你呀,該不會真信了教廷的話?」我站了起來,拍拍自己背後的灰塵一邊說:「我說呀,只要正確的使用它,這顆『希望之星』不就能帶來變革的力量。 」
賽菲爾的腳往前挪了一點,重心也跟著向前。
「投降吧,海因。  就算真的能帶來改變,也只會有更多人死亡。」
埃爾西亞圍城戰結束後,你我倆看著被捉住的革命份子被一一吊在城外山坡、底下滿是薪柴的處刑架。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看著教士們以淨化之名,讓他們在烈火中掙扎、哭嚎。
「賽菲爾呀! 你還不明白嗎?」我握住劍柄。
「不管你怎麼選擇—」拔起插在大理石地板中的劍,用力地朝一旁揮去,全身上下的血管感覺在燃燒般。
「還是會有人死去的!」
我的劍、手掌、手臂、腳冒起了猛烈的綠焰。
賽菲爾動了。
他以迅雷般的速度,來到我面前,從右上至左下地揮出一道斬擊。
「乒!」
我用劍擋下他俐落的一劍,並將意識集中到手、武器上。
能使人麻痺的綠光從劍身發出。
一旁的戰士們也動了。
搭配著嘶吼聲,他們高舉著武器,準備給予海因以及『影子』們致命的衝鋒。
『影子』們抄起匕首。
就在敵人靠近他們的同時,化作影子消失在黑暗之中。
「碰!」下一秒,後方的矮人戰士、精靈射手頸部被劃出了一道明顯的血痕,倒在地上。
『影子』舔了嘴巴,再度隱身於黑暗之中。
賽菲爾機敏地往後跳開,用帝凡因擋住眼部。
他重新擺好架式,右腳一蹬,奔到我的左側,右腳一煞、左腳一蹬。
火花濺向四周,兩劍再度交會。
「你知道教廷的穩定可以讓多少人免於死亡?」
當繩子、木柴不夠時,戴著白色頭套的教廷執法者,直接在城門、街道上、牆邊,將革命者們的頭給砍下。
鮮血佈滿了整城大大小小的街道,就連水道排出來的汙水都被染紅。
「知道! 但是不做,仍然有無數人死於這樣暴虐的結構之下!」
我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視野開始變成狹小、眼中只看得墨綠。
下砍、側劈、突刺,三個動作在一秒內完成。
賽菲爾後跳、劍擺直擋下、用帝凡因撥開劍刃。
「信仰、溫飽、幸福。  這些最基本的東西,為什麼不允許我們去追求呢? 」
那時你,臉色慘白、無助地目睹著這一切的發生。
你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在勝者的稱讚中感到懊悔。
「你明知如此,為什麼不有所行動呢?」
火花再度蹦出,你我的劍都毫不退讓。
「你只不過是害怕自己的決定,會害死無數人。」
「不是的—」
『希望之星』寄生在我體內的觸手、絲線爬上我的額頭,全身感覺沒有一處沒有燒起來。
我劍上的火焰開始膨脹。
「你把自己賣給了他們! 好讓自己不用去選擇、去負責!」
我用力一揮。
綠色的業火吞突破了他編織的劍網,擊向了他。

「賽菲爾大人!」「吾友!」
賽菲爾身旁的女子拿劍刺向了我;精靈弓箭手朝我眉心射出一箭。
用力一揮,劍所劃過的軌跡變成一條巨蟒,彈開劍矢,讓女子被震得跌坐在數公尺外。
「海因.路西菲爾!」
突然,綠色的業火中閃耀著銀白的光芒,賽菲爾面露猙獰地從中衝了出來。
我無法接受這樣的行為,在晉升為副團長前就逃離出教廷,到處流浪。
我在其它公國看到民眾像家畜一樣卑微地在整個社會底層求生,被教士、貴族給壓榨。
看著新的思想、新的宗教在苦難中誕生,帶給他們一絲希望。
「你呀!」
我絕對不能退讓! 只要一退,這些人的希望就會幻滅!
為此,我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向這『希望之星』換取力量。
「你是打不倒我的!」

在帝凡因要切開我的身體前,我的劍就先砍到賽菲爾的盔甲。 
銀白的盔甲就像蠟一樣被融化、切開,他的右手被砍了下來。

過場
「匡噹!」賽菲爾雙腳跪地,左手抓住右手的傷口,咬牙硬忍著瞬間的痛楚。
海因.路西菲爾用劍指著賽菲爾,用帶點無奈但又有些嘲諷的綠色眼眸俯視著他。
而餘下數十人的集團卻被幾個『影子』給牽制住,無法脫離這尷尬的僵局。
海因的劍發出刺眼的光芒,比剛剛的都來得強烈。
「如果你還是無法放棄的話—」長劍舉到和肩同高。「只能讓你去死了!」
一個巨大的影子從海因的背後跳出。
「由里幕夏!」
鋼斧往海因的背脊砍下,從肩膀處一路至尾椎,火焰跟結晶就像破碎的玻璃一般灑在空中。
後方巨大的影子閃耀著暗紅色的光芒。

獸人-巴爾契
「為了神靈!」
我拿起矮人掉在地上的斧頭,用盡全身的力量揮向那個發著噁心綠光的人類。
伴隨著我的猛擊,全身上下的符文也跟著反應。
幾個月前的某次打獵日早晨,剛醒來的我發現身上竟然多了這道奇怪的符文。
起初,我因為害怕遭到同伴的歧視,而盡可能遮掩。
但是等到開始打獵時,我發現我錯了,我竟然能跑的比我所見過的一頭野豬還要快;跳得比我所知道的任何一頭羚羊還高;比我所知道的任何一隻熊還要來得有力。
我開始打到的獵物比族裡其它人都來多,漸漸地,我被大家給注意了。
某次夜裡,村裡的巫師叫我過去他的帳篷。
原以為他要狠狠地打我的額頭,就跟過往犯錯時一樣。
然而,他只是用粗糙但卻溫暖的大手輕輕撫摸著我頭上的硬毛。
「孩子呀! 齁,你是偉大神靈所選出來的勇者呀!」
「勇者?」
「命運來臨之時,齁,你要挺身去面對世界的異變。」
當時的我還並不清楚這句話的意思,只是日復一日地去熟悉這股力量。
就在兩個月前,人類的隊伍強行借道,並把村子裡的壯丁擄來當作搬運東西的畜牲,說是要替他們的神做事,來償還我們所犯下的罪。
「齁,那群該死的裸猴子。  憑什麼要破壞咱們的生活,齁?  把我們從大片的獵場趕到荒瘠的土地上,齁,想讓我們活活餓死?  為了咱們的族人,齁,咱偉大的英雄-凱布耳才招集各個部族起兵,把咱們原本的獵場給奪回來,齁。  然而呢?  齁,咱竟然被當成了罪人,齁!」我的表哥,也是村子裡獠牙屬一屬二大的英勇獸人,也是一個月前死於反抗活動的領袖曾如此說過。
我相當敬重我的表哥,也一直相信他所說的。
但是當我看到了人類的軍隊前來,我就瞭解了我所要面對的命運。
我要用我這身力量去解決人類無法解決的世界異變。
所以我拒絕了表哥的提議,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頭和其他族人一起被插在一支支的長槍上,被那些粗暴的人類給褻瀆著。
我就這樣持續地做著跟我認為的天命不同的粗活,被其它種族的人給白眼、戲弄。
我忍下來了!
那個冒著綠光的人類,憤怒地轉身。
我再度揮下斧頭,這次是將他的胳膊給打碎。
但是—
這場異變竟然是人類的問題!
只因為自己的任意妄為,就讓我的族人們死了!
砍下、劈下、砸下、揮下,前胸、肩膀、頭蓋骨、脊椎骨被我給打得粉碎,結晶、肉、血混著,濺的我全身。
「齁~齁~齁~」
現場只有我大口喘著氣的聲音,石帳篷裡的人都用驚恐、害怕的眼神望著我。
好像把我看成比這個冒著火焰的人更加危險的惡魔。

但是,誰管他們的!
我只要完成神靈的任務。
我一步步走向那顆綠色的岩石。

過場
「不~!」『影子』大喊。
「等等! 它還可以拿來研究呀!」矮人戰士也慌張地想要阻止。
撒撒拉斯、克莉斯汀、賽菲爾則是沉默地看著獸人巴爾契走向『禍星』。
「齁~吼~~~!」獸人大聲地咆哮著。
身上的符文、鋼斧開始閃著跟鮮血一樣紅的光芒。
他高舉著斧頭,用力地往下一劈,『禍星』就像點燃的火藥一樣,炸出了暗綠色的火炎。

結局
埃爾西亞第二次攻防戰就在主謀之一的海因‧路西菲爾死亡及『禍星』的摧毀,而畫下句點。
戰後,由於發起遠征的教廷代表的身亡,埃爾西亞行省最後在各方協商下,由人類諸王國、精靈、矮人共同託管。
而勇者賽菲爾的傳說則又再多添一筆,像是犧牲掉一隻手把被『禍星』附身的魔王給打倒之類的故事,也成為吟遊詩人傳唱的題材。
然而造成紛亂的野火卻還沒完全熄滅